骑士团长夫人与银灰短发小侍女分发完剩下的犒劳糖水,与负责扛桶的领主宅邸卫兵一起离开,开始本日最后一段体能训练的预备役新兵们一边跑圈,一边目送三人身影消失在大门外。
“……你们说,还会再来吗?”
“团长夫人的话明早又可以见到了,只怕你不敢见。”
“那家伙说的是小侍女那边吧……是叫莎拉娜来着?简直像是从童话里飞出来的——”
“——我家妹妹!”
“嘘——”“吁——”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‘再来’那个有没有可能是说冰镇糖水呢?”
“啊……那个也非常厉害,真亏菲利斯那家伙敢跟团长夫人挑明。”
新兵们依照速度、耐力分成几个集团,几乎都在谈论实战对练途中突然而来的犒劳活动。
不仅菲利斯一人,凡是被茱莉亚点名指导过剑术的人都发现那桶糖水其实是魔法药水。喝下去只一小会,训练产生的各种瘀伤、擦碰伤神奇般全部消失……
“呸!”
“喂,你刚吐了什么?”
“我蛀掉的那只牙掉了,正新长出一颗!”
“呜哇。”
“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会给我们喝啊……”
“确实,无论怎么想都应该送去给看守迷宫的精英们吧。”
“难道看出我们是未来的精英吗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一大群新兵发出哄笑。因为知道他们正因身体状态极佳而兴奋,两名领队破例没有训斥。
“认真说到未来精英,只可能是菲利斯吧?喂——菲利斯,下来!”
被前辈叫到,菲利斯不得不放慢步伐,与最大群的第二集团跑在一起。
“哟,团长夫人点名夸奖的未来精英。”“精英大人!”
“……你们不要捧杀我了。”菲利斯苦着脸求饶。
领地骑士团的预备役是一年选拔一次,经过三个月考察期之后,入选者将从四月开始正式训练,直到来年顶替退役的骑士团士兵。这里每个新兵都是比菲利斯早几个月进入骑士团驻地的前辈。
“开个玩笑啦。我其实想请你跟这些笨蛋说一下、团长夫人跟你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。”
虽然有人抗议“谁是笨蛋啊”,但提问那名新兵狠狠一句“闭嘴蠢货,想掉脑袋吗”喝回去。
许多新兵确实无法理解茱莉亚最后说的话,仅仅知道有些复杂内情,所以一大群人全部安静下来,一边跑一边认真等着菲利斯开口。
但菲利斯还在整理头绪。
根据他猜测,因克斯子爵家可能掌握了大量生产魔法药水的技术,像今天这样随意分给新兵们使用也无所谓的大量。今后魔法药水的成本价格将大幅降低,可能便宜得连平民也能用得起。
那样一来,愿意去教会求治疗师治疗的人数必然大幅减少,教会通过治疗魔法服务获得的捐赠随之大打折扣。因克斯家弄出“可能真会产生像·魔·法·药·水一样治愈效果”的水果糖水,恐怕正是为了试探教会反应。
虽然不清楚因克斯家与教会最后达成怎样的密约,照茱莉亚·华兹夫人说的做是最安全的。
菲利斯整理好思绪,对等了许久的新兵们说:“团长夫人的意思可能是,今后还有类似的冰镇糖水出现,所以无论被谁问起都只能坚称是冰镇糖水,不然教会那群家伙会很麻烦……吧?”
“哦噢!”
“没错啊,领主大人能弄出那么大一桶给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喝,肯定还能弄出更多!”
“如果便宜卖给受伤的家伙,收高价治疗费的教会治疗师都得失业了。”
“看样子领主大人确实打算便宜卖给领民啊!”
“菲利斯,你可真厉害。难怪大小姐特意给你开后门!”
“不……这些只是我猜想。”
菲利斯不敢接受前辈们的夸奖,真正厉害的是掌握大量生产魔法药水技术的因克斯子爵家,自己只不过窥见了他们的意图。
◇
“好了,莎拉娜,把水果糖水的秘密配料拿出来让我看看。”
“……不是、没收?”
“如果不确定能做多少‘特制’水果糖水,我怎么帮你跟教会那个秃头吵架呢?”
“诶?!为、什么,知道!!”
莎拉娜超级大震惊。幸亏猫篮子还在米莉安努夫人那里,如果提在手上一定吓得失手掉落。“她”完全没想到茱莉亚刚带上斯嘉丽特的卧室门,转过身马上戳穿“她”的真正目标所指。
“很简单哦,地窖里还有五桶水果糖水。那么容易变质的东西,短时间能给谁用呢?大小姐那边用不了多少,如果说为领都内被伤痛困扰的人而准备,那个量也就说通了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是,莎拉娜跟阿卡丽丝去人造魔石材料的时候、已经听说市面上的魔法药水为什么卖一枚特卡兹金币吧。所以你很清楚,大量治愈被伤痛困扰的人会使教会失去潜在的治疗捐赠,那个贪婪司祭知道‘特制水果糖水’出处之后一定会找上门来。到时候表面上一口咬死只是普通水果糖水,却暗示他将成为众神教会无法再收取高额治疗魔法捐赠的大罪人、趁机嘲笑或者向他开条件吧?”
“茱莉亚……是神、吗?”
茱莉亚看着表情变得傻乎乎的莎拉娜,大大叹口气:
“虽然我不是神,但你真是个小傻瓜呢……如果大小姐知道这件事,一定把你小屁股打开花。一旦贪婪司祭回过神把你能大量制作‘特制糖水’的事情报告上去,众神教会为了每年的治疗魔法捐赠收入,必定倾尽一·切·全力使‘特制法’消失哟。”
“呜咕咕!那该、怎么、整他?!”
“不要暗示,装傻充愣就可以了哦,嘲笑他怎么会去相信冰镇糖水变成魔法药水的荒唐谣言。”
“诶?!”
“剩下的全交给我,保证那个小人物司祭以后远远看到你和大小姐就吓得赶紧绕道走,再不敢插手因克斯汀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求详细?”
见茱莉亚说得那么有把握,莎拉娜不禁凑头过去摆出“请悄悄告诉我”姿势打听后续。谁知茱莉亚利落把“她”身体转向床头柜那边:
“莎拉娜快把秘密配料拿出来、让我看看有多少再说。”
“呜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,乖——”
茱莉亚一手推着莎拉娜后背,一手摸着那颗银灰短发的小脑袋,哄“她”打开床头柜中格取出金色药水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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